圖、文/成都濃園國際藝術村
嘉偉老師的工作室在濃園已有八年多了。最近又剛做了些防潮處理。桌面上放了很多古典音樂的CD,房間裡放著古典樂曲,烘托著優美而跌宕的意境。
▲影片《芳華》
看《芳華》這樣的電影,嘉偉老師看到了他和戰友當年的影子。文工團的生活,從舞蹈到畫畫的演變。充滿靈秀的他,在藝術的領域裡,總有種天賦在幫助他,都能有所成。
▲劉嘉偉 油畫西藏
在閱讀和觀賞嘉偉老師的畫作和故事的時候。一系列藏區作品,非常震撼。解讀中,甩不掉的「沈重」二字。一篇嘉偉老師名為「飢渴的靈魂」的文章,深刻、詰問、自省、真誠。
▲(左一)程叢林、(右一)劉嘉偉,1991年劉嘉偉老師和程叢林教授在西藏考察。
飢渴的靈魂?在採訪中,嘉偉老師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,還是再次剖析糾結呢?
劉嘉偉1984年就讀於四川美術學院油畫系,師從程叢林教授,因為程叢林教授推薦,報考了中央美術學院;後來也因為老師程叢林知道了濃園,劉嘉偉以前很想有個自己的工作室,但是條件不具備,但是現在實現了,從2011年開始就在濃園有了自己的工作室。
▲(左一)程叢林、右一(劉嘉偉)
懷著敬畏之心,我踏上了西藏這塊充滿著誘惑和神奇的土地。一路之上,那些被烤得發黑的巨石,燒焦一般,猶如煉獄中的場景。山路上漸漸遠去的喇嘛,像一抹陰鬱的紅色,直烙心底,一股惆悵瀰漫在胸間。黃昏,夕陽下滾動的經幡;清晨,大召寺門前騰升的蒼煙,一群群磕長頭的人們,一堆堆倚牆而坐的喇嘛。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塊塊堅實而深重的顏色,它模糊了細節。一陣陣沈悶而悠遠的法號聲,宛如澎湃的潮水,向我湧來。此時,我深為一種神秘的精神氛圍所感動……今天,我終於明白,藝術家與西藏的關係,藝術家與大地的關係,藝術家與萬物蒼生的關係,就是一種靈魂的嚮往。
——劉嘉偉
▲劉嘉偉的創作稿
在央美,吳冠中老先生給我們上過課
繪畫或者藝術是你們的事業
但不是你的職業
職業是你們要吃飯的東西
它不是一個職業
它不是說我搞幾年我就能成功的
它是一輩子
說不定你到最後閉眼睛
那你這個東西都還沒有弄清楚
它是一輩子的事情
▲央美畢業作品
嘉偉老師的父母都是聾啞人,母親是一位畫家,四川美術學院的油畫畢業生,也是四川美術學院為數不多的殘疾學生,平時都用手語教嘉偉老師,嘉偉老師從小就喜歡畫畫,因為沒有其他玩的地方,就在家裡畫畫,他也希望能夠繼承母親的專業。
不止一次地詰問自己:我為什麼畫「西藏」?它困擾著我,讓我焦慮,抑鬱,質疑到神傷。當焦慮轉變為一種情緒時,必然感染到畫面。回想起來,其實,就是在這種莫名的困惑和焦慮的情緒下我畫出了許多關於西藏的畫。
——劉嘉偉
1991年盛夏,嘉偉老師首次踏上西藏這片嚮往已久而充滿神秘的土地……實地生活近40天後回到成都,歷時4年,繪制出近50幅小油畫《西藏印象》。
1996年初春,嘉偉老師獨自進入四川西部藏區高原考察,為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糸研修班的畢業創作收集素材並完成創作畫稿。1997年7月在北京美術館舉辦的畢業展上展出油畫《高原人家》、《滄桑》,同年11月《滄桑》入選北京美術館編撰的《走向新世紀——青年油畫展》畫冊。
1998年—2019年在四川西部藏區堅持繪畫藝術創作,筆耕不輟……
▲油畫《西藏印象》系列之一
抹去,重來。再抹去,再重來。
這是嘉偉老師推薦的描寫英國畫家天才弗蘭克·奧爾巴赫(Frank Auerbach)的推文中的一句話。
▲Frank Auerbach 高蒙電影院 坎姆頓城 1963
這也讓我想起了嘉偉老師的一個故事。他有幅作品被藏家所欣賞欲購買,他告之,其畫作還沒完成,他還需要繼續畫。結果,當藏家再次看到那幅畫時,已經被嘉偉老師「抹去,重來。再抹去,再重來。」變成了另一番模樣。雖然畫作沒有成功收藏,但是嘉偉老師堅持認為自己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畫作。
▲劉嘉偉 西藏
只要畫作還沒完成,不確定它將作何休止。
這就是藝術家的創作堅持。
唯有此,才能更接近想要的方向。
痛苦源自何方,狂喜又來自何處?強烈的現實主義和近乎抽象的宏偉敘事,傳達著第一眼看到的強烈情感,既新鮮又深刻。
像男人一樣的畫畫,強烈、荷爾蒙氣息、或者看似衝動、充滿力量。這是嘉偉老師所欣賞的其中一種表達。
他告訴我們,他畫的就是他心中的西藏,在異地尋找到了心靈的故鄉。他自己就彷彿是畫中人,畫畫也是種修行,畫的也是自己。他在閱讀《梵古的回憶錄》書時,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,以另一種還原現實又饒有趣味的方式講梵古的故事。
要畫《人民的生活》,這樣的畫作,你想要看到嗎?
我現在的創作狀態很從容。
不趕。
有時候感覺就是陪著這些畫。
這些畫還要畫多久,完成後是什麼樣的,我不確定。
——劉嘉偉